迷幻而浪漫的旅行｜乘一艘慢船去琅勃拉邦

二手游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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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老挝的旅行快要进入尾声的时候，我们已经从首都万象再次回到琅勃拉邦，沿着湄公河南下，最终在机场附近的村子里找到了今晚的住宿。在去往万象的时候，遇到两个常住大理的乡亲，他们告诉我们机场附近的湄公河有着绝美的日落，本地的小狗会在河边的沙滩上奔跑，这里有一家名叫黑眼睛的餐厅，藏着只有本地人才知道的隐藏菜单。
又是一个黄昏，我们再次抵达湄公河畔，住进了当地人开的民宿里，带我看房的奶奶不会英语，我向她比划了一个睡觉的姿势，她便从墙上挑了一把钥匙带着我走向这个房子二楼尽头的房间。推门进入的瞬间，我就被这个房间深深吸引了，屋子里弥漫着湄公河的落日余晖，它们温柔地抚摸着房子里的每一处家具，我和奶奶走到阳台上，她向我指了指湄公河上的落日，抿着嘴笑了。

我决定在琅勃拉邦，在湄公河畔，在民宿的露台上，在喝完一瓶老挝啤酒后，写一写关于几日前，第一次抵达这座城市的记忆。-从中国磨憨口岸出关后，我们并没有直奔琅勃拉邦，而是绕了一下路，开往老挝西北部的边境小镇会晒。会晒的对岸就是泰国清孔，这里是金三角的腹地，流传了许多湄公河上的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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会晒街头的猫（上）

房门上的壁虎（下）

去往琅勃拉邦的方式有许多种，可以乘坐飞机，以俯瞰的视角落地，也可以通过自驾，从村庄再到城市，当然，还有一种比较浪漫的方式，就是乘坐一艘慢船，缓缓靠近琅勃拉邦。自从坐上这艘前往琅勃拉邦的慢船，沿着湄公河南下，曾经在书上、网上看到的有关这里的图文，如潮水般向我涌来，那种迷幻而又浪漫的旅行，也由此开始。

会晒慢船码头，对岸即是泰国在抵达会晒当晚，我们通过酒店前台买了第二天的船票，Slow Boat 是当地的一种又长又窄的交通船，大约可以容纳一百二十多人，但实际上，出发当天，上船的人比座位数还要多，这个后面再一一道来。第一天中午十一点半，船从会晒出发，当晚六点左右会靠岸一个名叫北滨的小镇，这时候所有人都要下船去镇上找旅社过夜。船票上也写着第二天早上九点，船会准时离开北滨继续朝着琅勃拉邦行驶，大约在第二天下午五点，我们会抵达拉邦的慢船码头，这也就意味着，次日九点以前，一定要记得上船。

船上固定了许多大巴车上拆下来的座椅，当然，由于缺乏维护，许多椅子都摇摇晃晃，好几次，当我被船外的景色震惊而猛然站起，椅子险些落在后座两个欧美人的怀里，可是，这样的画面数不胜数，于是，大家都习以为常了。靠近船尾的位置有两个简易的卫生间和一个卖零食的小柜台，你可以在上完厕所之后，顺便买一瓶老挝啤酒带回自己的位置享受。会晒镇上有许多二手书店，登船之前，我也在镇上寻找过书店的足迹。据说，为了缓解长时间乘船的乏味，许多欧美背包客会在上船之前带上一本二手书，但是两天下来，看书的人数一只手便能数完，那么其他人都在干嘛呢？我带着写作的目的去观察船上的人。

Beerlao，几乎已经成为了老挝的标志第一天中午，大家都带着一丝丝兴奋登上甲板，有一群欧美背包客从岸边的小店里抱了一整个泡沫箱上船，泡沫箱里塞满了冰镇饮料和老挝啤酒，他们围坐在船头，玩着纸牌，时不时会从泡沫箱里拿出一罐啤酒，似乎在庆祝这趟旅行的开始。

船里&船外冬日里的湄公河没有了雨季时的奔放和汹涌，它静静地流淌着，那些因为水流变慢而形成的冲积平原上，时不时会留下孩子们的脚印。也有人早已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带上船的午餐——法棍三明治。法棍三明治成了船上的一个“意象”，无论是在会晒，还是在北滨，街道上都立着slow boat food的牌子，售卖的基本都是法棍三明治，十块钱左右一个，里面夹杂着鸡肉，或者是牛肉、猪肉、金枪鱼等等。似乎，没有了法棍，这趟慢船之旅就显得没那么完整。

会晒街头的法棍店&我的法棍乘船前，我也为自己和同行的伙伴一人买了一个法棍，店家比较精致，用芭蕉叶裹着法棍，外面又缠了一根红色皮筋。且不说味道如何，但是在船上、在湄公河上打开一顿午餐，就着老挝啤酒和两旁的景色，定也会不自觉的为这普普通通的食物加深了记忆。但是，不是每一个旅行者都是幸运的，我们时常也要为旅途中的不确定性买单。我在船上亲眼目睹了一个大叔满心欢喜地打开自己的法棍，可是里面除了两片生菜，再也没找到什么，他委屈且无奈地朝身旁的同伴诉说自己的法棍里什么也没有，同伴看了看自己的法棍，又看了看大叔的法棍说：“At least，vegetable inside”.（至少还有蔬菜）。我希望他依旧能享受这顿船上的午餐，同时我也希望自己的法棍里充满惊喜。我的目光从那可怜的法棍上挪开，穿过船中间的走道，来到了置放发动机的船尾。

船尾坐了许多背包客，他们把自己的包放在地上当作枕头枕着，有人在抽烟，有人在睡觉，也有人在写日记，或是翻阅自己之前旅行的文字，还有一个满头白发的大叔在玩填字游戏。总之，船上的每个人都为这趟漫长的旅程准备了解乏之事。我在找到自己最终座位以后，就着啤酒吃了一个法棍，便开始用相机和眼睛去记录着船上的画面。

一瓶老挝啤酒下肚说到座位，不得不提的就是船票上的座位永远都在别人的屁股下面。我一直以为对号入座，直到上船的那一刻我才明白，你可以坐在任何一个你想坐的位置上，只要你来得足够早。我的位置上坐着一对年纪比较大的白人夫妇，他们给我看了他们的座位号，数字上写着158和159，而我们的座位是58和59，白人先生彬彬有礼地去找了船长，船长告诉他随便坐，我又去找了船长，船长仍是一脸和气地说随便坐。最终，我把位置让给了白人夫妇，自己和小伙伴到船尾找了个位置坐下。这就是为什么，一艘只能坐一百二十多个人左右的船往往卖出了更多的船票。但是，东南亚的旅行往往就是这样的，充满了无序和不确定性，如果我们要为此去较真，那一定会破坏了旅途的好心情，接受它，并且适应它，感受它，同时也去享受它。让它们成为我们旅途中可以娓娓道来的故事。

我为自己营造了一个空间，戴上耳机，放着音乐，看着船在湄公河上行驶，船上的旅人来回走动，我好像离琅勃拉邦越来越近了，我的心也一直在起起伏伏，我一直在想象着琅勃拉邦这座城市，它会以哪一种模样接纳我们？庄严的父亲？温柔的男子？再或者是漂亮的女人？靠岸的场景在我脑海里一遍又一遍，无数思绪一点又一点爬上身躯，我好像，喝醉了。我想起了澜沧江，想起了梅里雪山，我们沿着大地的“脉络”前行，它可以是江河、是山脉、是季风洋流，也可以是公路、铁路、航道。总之，任何一种山川湖海、或者交通方式，都能带着我们去往远方。

北滨码头第一天傍晚，船停靠在北滨码头，岸边早已站了许多人，他们举着旅店的牌子，上面贴了几张拍的不怎么样的客房照。我刚从船上下来，踩在阶梯上时，两三个约莫只有四五岁的小男孩儿向我跑来，他们一边嘴里喊着“happy hour”，一边娴熟地给下船的游客递去酒吧的小卡片。我没接过，其中一个小男孩儿朝我吐了个鬼脸。我从举着牌子的人手里随便选了一家看上去还可以的旅馆，便跟着旅店的主人步行到镇上去，除了我们五个中国人，还有两个外国男人也一同前往，其中一个男人一手拉着一个行李箱，一手拎着一个酒瓶子，他走路摇摇晃晃，满脸通红，定是在船上喝醉了。旅店的主人想要帮他接过行李，但是对方为了证明自己的酒量，执着地拉着自己的行李，就这样，我们一群人来到了镇上一家绿色房子里。当我们办理完入住之后，旅店的老板突然递给我一张小卡片，我还来不及反应，低头一看，卡片上写着“Happy hour”。北滨镇子非常小，五分钟就能走完整条街，若不是为了过夜，估计很少有人会路过这个小镇，镇子上除了旅店就是餐馆，有的地方就是为了过客而生的，从来都不是旅行的目的地。湄公河上的交通船为这个小镇带来了生意，也带来了新的面孔。

小镇上也有寺院和僧人，第二天早晨，我们在旅馆对面吃早餐时，旅店的老板匆匆从店里抱着一筐糯米饭跪在路旁，几个僧人从他面前走过，他把米饭放进了僧人的钵盂里，没想到，还没到琅勃拉邦，我就已经看到了清晨布施。观看布施是所有抵达琅勃拉邦的游客必做的一件事，后来我才知道僧人才是这个国家的财富分配者，富人供养着僧人，僧人也哺育着穷人，如此看来，那些身穿橘红色、赤脚走在路上、手里抱着钵盂的僧人是多么的重要。吃完早餐后，刚过八点，我便去一家卖船上食物的店里取走我前天预定的五个法棍，然后快速地和小伙伴上船抢座位去。果然，早起的鸟儿有好座位，我们一行人坐在了船头。

九点钟，船离开北滨小镇，太阳也才刚刚照亮湄公河，闪闪发光的河流被窄船一次次地拨开，空气里夹杂着风和旅人的困意，船一开，风就透过船舱扑面而来，打了个寒颤，顿时清醒了。上船时忘了带外套，就只能在船上买杯热的速溶咖啡取取暖，好在同行的伙伴把唯一一件外套让给了我。在船行驶中，气温也一点一点地回升了，河岸两边闪过许多绿色的棕榈树和芭蕉树。天气也变得通透，河岸的颜色变得更加丰富起来，每每看到有人在岸边，我都会忍不住向他们挥手，我们素未谋面，却能在旅途中多看一眼对方，这是多大的幸运。

人和人的相遇真的很奇妙，旅行可以让我们去遇见更多的人，看见更多生活的可能性，哪怕只是惊鸿一瞥。每一次当我拿起相机，拍下他们的那一刻，再抬头，镜头里的人已然消失在一座座礁石的背后，我们都从彼此的生命中流淌而过，都没有机会停泊，更别说再见了。那一瞬间，我仿佛穿过了时间的河流，想不起自己身处何处。一天半的船上时光，我拍下了百来张照片，录下了三十多条视频，我知道，这些画面并不足以清楚地描述我在船上的所见所闻，于是，再回到琅勃拉邦的夜晚，我决定用文字素描的方式去描绘我旅途中的一部分——那迷幻而又浪漫的湄公河之旅。

第二天下午五点钟，慢船靠岸在琅勃拉邦的码头，琅勃拉邦积攒了一天的情绪，都会在黄昏时刻爆发，置身于此，我拥有了全世界最美的日落，我看到岸上站着一个熟悉的面孔，我正迫不及待地想要上岸去拥抱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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